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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特寫] 再見了玉蘭花

(本篇為舊文章, 曾載於hotrank手札的 2004.12.20)



星期日的夜晚,車輛來來往往交織不停的八線道大馬路上，
一個中年的男人在安全島上趁著紅燈，車流停止之際，又趕緊拿著串串的花,
開始在每個汽車窗口前兜售著...

這個情景對於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雖然遠遠的看不清楚那個男子手上拿著什麼花，
不過隱約的我還是嗅到了一點，在深夜裡...那隱隱黯逸的花香...
泛著淚水，摻雜著汗水，和屬於黑夜的特殊香味...
一種染著黯紅的血花香...

基本上我只騎騎機車，在馬路上遇上有人對我兜售玉蘭花或雜七雜八我看不懂的花，機率挺低的，
這對我而言是種幸運吧！

不買很難過，買了會更難過....

偶而坐在汽車的駕駛副坐時，看到正駕駛的朋友掏錢買，
我也常常陷入了，不阻止很難過，阻止了也很難過的境地...

因為商品的那串花兒沾滿了汗水與淚水，讓你很想買它；
可是它將來或許也會同時沾了些血水，讓你害怕的不敢去買它！

那中年男子有沒有賣出,賣出了多少花，我倒是不清楚。
已經是星期日的夜晚了，還不回家，在那汽車道上忙碌的推銷著，
很明顯的這絕對不是因為想賺大錢發大財，才在這種時候工作，
而是因為真的缺錢，不得已所以才在這種視線不明的夜裡，
在空氣污濁的馬路口車道上竄來竄去...

殊不知白天那馬路口的玉蘭花，綻放的危險香氣聞來已經夠濃了，晚上更是濃厚的別有一翻滋味；
彷彿死神正隔著柵欄要把人抓進死牢一般的腥紅，那花聞起來真的香嗎！？

同樣的花兒，同樣的人兒，同樣的時間，其實在夜市裡車站裡擁有同樣的香味，似乎就聞不到血腥味！
花兒本身也不可能有著這樣的味道，為何在這裡就特別的詭異？
原因就出在於...這裡是台灣的馬路口啊！

一些喝醉酒的...飆車的...逆向的...闖紅燈的...邊講電話邊開車的...
偶而還有逃避警方追捕連撞10多個路口的...在這種地方，能活的久也是一種奇蹟吧！

三分鐘前你還活著在這，但三分鐘後不一定保證你還能活著站在這，
這就是台灣馬路口的奇蹟喔！保證比龍捲風還神奇！

馬路上賣花的下場...久了總是輪的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機率...輕者傷...重者殘...更甚者死神的招喚！

那些路上賣花的，只要有人掏錢買保證一定會繼續存在那個領域空間；
完全沒人買似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太多人有同情心了。
有愛心是好事，只是這樣的愛心會讓他們永遠溺愛這個危險的馬路口啊。

好吧！那怎樣他們才不會站在那傳說中的『台灣馬路口』呢？?
1.完全沒人買！(購買人數和販賣人數，會成正比例的增減）
2.被法律明令禁止！而且非常非常嚴格的取締！（基本上不死幾十個人應該是沒人重視的）
3.他們賺到經濟狀況，足以脫離這種馬路口賣花的工作！（開玩笑.....恐怕一輩子都得站那邊吧！而且越是依賴越是難以脫離）
4.撞斷了雙腿，不然就是撞死了！（這才是已經消失的玉蘭花桑們的真正原因吧）

都市繁華的每個角落，總是此起彼落的飄散著那獨特的...黯郁的血花香...白天濃，黑夜似是更濃，那複雜到令人難以想像的香味，你...都聞到了嗎？

我沒有那麼偉大到可以希望別人去買或不買，只是當你看到或買到那馬路口的花兒時，請細細的品味。